空軍醫院副院長退休後即在家族經營的醫院駐診,我與他都還住在鎮內距離其實不遠,但是因為生活作息不同,相聚機會不多。
上午七時我開門走到騎樓,正巧他運動路過門口,不期而遇的兩人滿心歡喜,堆著笑容握緊手久久不放。
互聊近況,話題都離不開健康。
「你怎麼用走的?」我記憶中他都是騎腳踏車。
「出來運動,大約走三十分鐘,因為脊椎骨刺加上側彎,騎車只用單腳使力反而讓症狀加劇」。
我說,每天與老婆也是晚餐之後走個一、二十分鐘,看過一本書上寫道:一個人的膝蓋一生能磨幾次額度有限,不能提早磨耗光…。我指著右膝上的貼布給他看。
他說:「對啊!上天給你一百碗飯,不能三天就把它吃光,然後接下來的日子只能餓肚子」,「年輕的時候可以到處登山涉水喝點小酒,想起來當時真是傻傻地揮霍自己的體能啊」!
「我們都老了」我感慨萬千。
「不能說老,要說有歲了」他說:「現在六十五歲就會被稱做老翁─頗不以為然」。「最近有一位患者八十三歲,從健保資料發現竟然是第一次使用健保看病,真不簡單」。
他還說,把看過的患者歲數平均一下,大概是八十五歲左右,所以我們還有六、七年可以活……。霎那間王醫師的招牌笑容展現出旺盛的生命力。
我不想潑他冷水,如果病痛纏身或生活無法自理,活多久根本沒有意義。話別之後我這樣想!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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