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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監造施工的祖厝,2008年12月已被縣府拆除

 

     端午節就是父親的忌日,父親的忌日就是端午節,子孫很好記。

     父親逝世多少年也很好記,我今年六十九歲,父親就是往生六十九年,若算虛歲則已是七十週年。父親端午節過世,我在同年的八月八日〈農曆〉出生。為什麼我身分證上的生日是一九三九年十月十日,是不是農曆換算得來,從來沒有想去考證。

     自小開始懂事起,被母親責罰一定要我跪在父親的遺像前,心中就很納悶?後來慢慢長大,才知道父親遺像後面是一個木匣,原來是父親火化後未入土的骨灰。我跪的是父親的骨灰。直到妻子一直等不到生兒子,到嘉義有名的算命仙算命,才知道我家沒有「風水」,不會出丁,於是和母親商量為父親造墓,當時這筆錢五萬多元,還是我出的。果然不久妻就又懷孕才得男。這個兒子的名字早在為父親造墓時,名字就已刻在墓碑上,也就是小兒還未懷胎之前,名字就已命好了。讓愛妻從此更相信風水學。

     父親南師肄業,當時能考上南師,是日據時期台灣人很高的學歷。可惜為了照顧兩位弟弟,輟學經商,所以沒有讀畢業,否則我會有一位當教師的爸爸。

     父親的經商眼光獨到,七年代台灣香蕉開始大賺日幣時,那時的青果合作社的理事就當面對我說過,我父親是他們的「香蕉老師」。也由他們的口中得知,台灣香蕉外銷日本,就是我父親的構想,並加以實現,提起黃位川,終戰初期的大蕉農都認識他。

潮州鎮第一個蓋整排預售屋的建商,就是我父親。

     潮州鎮第一間的碾米工廠,也是父親開的。

     日據時期屏東縣最大的建築物─共榮館,就是潮州農會的前身信用組合,委任我父親設計、籌建、監工才完成。終戰後才改為潮州戲院,可惜潮州鎮農會的短視,數年前將潮州戲院拆掉,租給商人蓋商店。潮州因此失去了最具文化保留價值的歷史建築。

     他是潮州信用組合〈後改為潮州鎮農會〉的創社發起人之一,當時他捐了一塊店面的地皮,現值一千萬元以上。

     父親的眼光遠大,他在潮州鎮蓋火車站後兩年,即買下站前右邊大片的水田,達一千多坪,在火車站前開一家順記餅店及順記運輸部,也就是我出生到現在居住的地方。

     他的建築天才在我家客廳的中西混合式紅磚屋設計上展露無遺,大門外玄關兩根圓柱是貝殼砂,屋內挑高五米,牆壁的紅磚歷經七十餘年的風霜、日曬、雨淋,至今仍紅彩奪目,屋頂兩座氣窗,尤為突出。客廳純檜木的大屏風,至今無一處剝漆,屏風後的大床鋪,設有貼了馬賽克磁磚的廁所。這在當時是一項大膽設計,因為中式的住屋內不會建廁所,不合乎衛生。整體形狀就像現在流行的「休閒農舍」。

     再不久,父親留下的歷史建築,就要因為都市計畫的廣場用地而拆除。我的女兒很在意,請文建會前副主委吳錦發先生前來勘查,他看過後表示:這麼美的建築物怎能拆呢?屏東縣政府文化局應該出面來協調保留才對。在廣場上花錢做任何新的裝置藝術,都比不上先人所留下的文化資產。

     今年端午節祭拜父親時,我會在心中告訴他,他這位遺腹子無力保護他最好的紀念物,為人子感到慚愧!

     火車站前的房子拆掉後,父親留下的建物,就只剩西市路兩棟兩層的洋樓了。我每次只要經過西市路都會禁不住朝那兩棟建築物瞄一眼。那也是我的老家之一,後來賣給潮州內科的蕭秀利醫師,蕭醫師曾任兩屆省議員,是父親的好友,因從政荒廢了醫院的業務,後來轉手賣給誰,我也懶得去查了,我只保留了一張父親在屋後庭院的一張照片而已,對父親仍是一片陌生。

   父親的骨灰匣有一段靈異故事,容後再稟。

請點連結此處有連結→父親骨灰匣之靈異事件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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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taiwansansu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