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決定搬遷日期之後,店裡每天都有一到三隻不等的小麻雀光臨,這是除了米店門前會聚集麻雀覓食之外,在一般商店是很稀奇的異相。生性應該懼怕人類的麻雀竟然不怕人,就像是人工飼養的文鳥之類,在店裡四處飛跳著,停在電視上,在桌以上跳走著,到櫃台上嬉戲……。看到的人都嘖嘖稱奇。


     為何自從決定搬遷日子之後,麻雀們每天都來光臨?牠們從大片玻璃門下的縫隙跳進來,四處觀看之後自己再從門縫跳出去,來去自如。但這到底是為什麼?


     小彧說:是阿祖啦!


     我唯一能聯想到的也是我的母親,在母親生前,只要是營業時間,她都會坐在店裡固定的位置,看著客人來來去去,幫她的小兒子「顧店」。她每天提著水桶幫店門外的九重葛及其它盆栽澆水,拿著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小兒子的事務桌。客人沒吃乾淨的飯粒,把飯粒集合起來,放在門口盆栽旁讓麻雀來吃,她說丟掉可惜,讓小麻雀可以飽餐不是很好嗎!


     就算母親曾經餵食麻雀,但是麻雀也從來沒進到店裡面過,難道是知道山水要搬家了,一大片房子不久之後就將夷為平地,是天國的母親差遣牠們來看看山水最後一眼?還是童言無忌,小彧說的:阿祖回來了?


     要從破舊的現址搬遷到新店面,一家人卻沒有任何喜悅的樣子。昨天牌匾雕刻坊的老闆帶了助手將「真情的台灣人」匾額拆卸下來,整理之後會在新店重新掛上。靠著這舊房子夫妻倆一手拉拔大四個孩子,都受了高等教育,孩子們個個文筆流暢,都是用文字表達意念及情緒的高手,三個女兒也都有了很好的歸宿,也許就想著讓這老舊房屋功成身退,我的心裡會舒坦一些。


     懂得賞鳥的二女婿,不知是否可以為我解惑,向來都是怕人的麻雀,為何一跳一跳地把即將拆遷的山水當成是牠們自己的家?


 


PS.原想拍下麻雀嬉戲的可愛畫面,人在牠們身邊走來走去都不怕,只要一舉起相機,不管距離有多遠,牠們馬上「走哪咧飛」從門下隙縫竄出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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